2014年1月9日 星期四

不一樣的世界

聖誕元旦過後,放假的同事陸續返回工作岡位,但心情還是有點腌悶,未進入狀態,大概是節日後遺症吧。最近社會上發生很多事,新移民拿綜援、明報河蟹,對這些不公不義事也開始痳木,也許是明白即使大吵大鬧也無補於事,社會政治不會因此而改變,這實在是香港的悲哀,香港人沒有話事權,那無奈彷彿是發展商在你的海景單位前興建連綿的屏風樓,除了忍受無盡嘈音、漫天飛舞的塵埃,眼睜睜看著海景一點一點從視線中消失,幾十萬樓價付諸東流外,還可以做什麼﹖這地方這空間不是你的。

因為這樣,除了無奈以外,人也越發沈默。以前哲學導師說過要把俗事拋掉,才可用心眼看世界。能忘卻俗事、潛心修行的人不多,但偶爾擱下俗務,靜心細想也不賴。

剛入職的時候,有位同事經常缺席部門會議,雖然人人也知曉,但那同事的事像禁忌般諱莫如深,後來到Google搜尋,才知他的太太產後抑鬱,抱著初生兒子跳樓雙亡,同事受到嚴重打擊,即使是五年多以後的今天,還是滿臉愁容,常常抱恙,最初大家也體諒慰問他,後來便習以為常,上司還說要不是在機構工作,早就被炒掉,哪裡有公司容許員工經常看醫生、請病假。

夜闌人靜時會想,人死後會怎樣﹖的內心深處都渴望生命延續下去,不希望世上的一切在死後便灰飛煙滅、了無痕跡,信仰彷彿回應人的渴求,給予慰藉,無論是墮輪迴還是上天堂,死後還是繼續存在;有時又想,其實死亡沒有想像中那麼遙不可及,細胞每天更新,舊的瓦解、新的整合,花開花落,物競天擇,萬物的根本是周而復始、生生不息,更替是必需的,從宏觀看人實在緲小得很,為何我們又認為這些緲小的生命會和花鳥禽獸不同,有無盡永恒的存在﹖老公說人死燈滅,這好像才合乎自然。

同事在過去的七八年也活在太太兒子死亡的陰影下,將來或許也如此,有時想究竟是怎麼的一回事﹖Harry Potter的世界裡只有經歷至親好友去世的人才看到奇譎的飛馬,那些被死亡深深震撼過的人,看到的世界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