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鐵車廂的坐位上
搬進屯門以後,每天也得花上一個半小時在西鐵車廂裡,西鐵的坐位是一排排不锈鋼的長椅,靠在車廂的左右兩邊,這樣冰冷的銀色長椅當然比不上外國的絲絨綿坐,少了一份親切溫暖感,但我卻毫不介意,不锈鋼的坐位易於清理,有如雲石地板,用清潔劑一抺即潔,我寧可腳踏冰冷的雲石也不願被充斥著細菌的羊毛地氈包圍。西鐵的排椅並沒有像地鐵的排椅一樣有起伏的坑紋把坐位劃得明確,它是一排平滑的長椅,沒有坐位的邊界提示,只是靠乘客去衡量判斷靠左坐還是靠右坐,才使同坐的四人得到均稱對等的空間,這看似小事一樁,卻每每為我帶來痳煩。我喜觀靠邊的位置,這樣便可挨在旁邊的玻璃,尤其在工作一整天後困乏打盹時,邊坐的玻璃是很好的依靠,至少不會在車廂搖晃之際撞在旁邊的陌生人身上,這是我厭惡的事,因此也盡量不將之加諸於別人身上,但因為靠邊的關係,如果坐在身旁的人不識趣地擠過來,我便被迫到狹小的邊角裡,有時幾乎肩挨肩,但另一邊的空間卻寬闊得容得下一個公事包,那空間在擠擁的車廂裡是很奢侈了。被擠時我會用眼色和肢體語言表示不愉來提醒身邊的陌生人那不言而喻的西鐵法則,縱然如此,這種事還是會偶爾發生,有一次乘西鐵時一個短小精悍皮膚黝黑的籃領中坑竟企圖在四人的排椅上擠出第五個人的空間來,他的右臀緊貼我的左臀,我發狠地瞪著他,差點想喊非禮來擊退他的進迫,之後便想起地鐵車廂坐位上那不經意地起伏著的坑紋,在擠擁的地方無聲無息地維持秩序,體貼地讓乘客安坐直至終點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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